(二十六)——成都相会
当我们用锁锁住门锁住行囊时,其实我们是锁住了自己原本可以超越一切的心——题记
10月8日下午2点,到达中甸,见到齐大哥,他告诉我赵大哥已帮我定了昆明至成都的机票。因他和小盛在中甸还有些事情要办,估计得晚两天再走,不能和我一起回昆明了。谢过齐大哥,别过小盛后,我先到长途汽车站购好票,然后去古城逛了逛,买了几样准备送人的小礼物,赶在晚上六点前回到车站,搭上了去昆明的夜班卧铺车。
10月9日早七点,车停昆明郊外某汽车站,下车时,大雨倾盆,冒雨趟水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然后给赵大哥打电话,咨询机票的事儿。
赵大哥说,他上午有会,不能来给我送机票,好在航班是晚上的,我可以中午到他单位去拿。时间很宽裕,我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直到十一点多,才出门打的去赵大哥单位。
想不到的是,赵大哥单位的墙上就挂着他的多幅摄影作品,幅幅都是佳作,看得我眼花缭乱。
中午在赵大哥单位食堂里吃饭,他将机票交于我。票价加机场建设费不到三百元,比坐火车还便宜哪,怪不知道在梅里时他们一致动员我“飞”去成都。
赵大哥晚上有活动,不能送我。就这,我已是感激不尽。萍水相逢,他们不仅将我带至梅里,让我见到了举世闻名的梅里雪山,而且一路关照我,帮助我,他们,是我西行路上遇到的贵人。
与赵大哥告别后,我去商店买了些昆明特产,然后直接回了宾馆。我是个很不爱逛街的人,尽管这已是第二次在昆明停留,却依然哪都没逛。城市,于我来说就是旅行途中的驿站,路过和歇息的地方。
晚上八点离开宾馆,十点二十分,踏上班机。
在候机室短信聊天时得知雨哥参加的会议已结束,应我要求他正在成都等我,并为我安排妥了当晚的接机与住宿等事宜。
此去成都,是因为与那的论坛姐妹有约,不曾想却又得见雨哥,世事奇妙,无法言说。
飞机穿越厚厚的云层,随气流做少许颠簸后,逐渐稳定下来。寥廓无际、深邃无边的夜空,如梦之海洋宁静悠远。飞机无声地滑行着,一颗颗多情的星星迎面扑来,旋即又被超越。只有近乎浑圆的月亮,仿佛温暖透明的笑脸,在窗舷外的远天边,不离不弃,一路伴随。
我不忍睡去,在这美景之夜;我不能睡去,在这久久期盼之后的相聚之时。
云儿、小鱼、双记、雨桐......都是我在论坛玩耍时结识的好姐妹,她们热情善良真诚可爱,给了我许多美好回忆,是我最珍爱的朋友。此次西行前,我与她们有约,只要我走到四川,就一定会去看她们。现在,我践约来了!
宾馆的大厅,部分灯已熄灭,但那桔黄色的暖意,仍在各个角落恣意流淌。刚拉开车门,两个身影,已快步迎出。娇小玲珑的云儿与高大魁梧的雨哥,一如玫瑰,一如胡杨,对比鲜明而又相映成趣。“妹妹,你可把我担心死了。”云儿不由分说,将我紧紧搂住。就这样,静静,不动,任汹涌的情感激流疯狂撞击胸膛,就是不在眼中蓄一滴晶莹。如狼穿越荒野的我,在温情的融化中,坚持着微微的笑意。
“云儿,我,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不一样。你现在真像是藏族人。”云儿放开我,细细地端详着。
“就是。我给你取个藏名吧,叫央金卓玛,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雨哥已将我的登山包扛在肩上。“走吧,进屋说去。”
上楼,开门,进房间,云儿一直牵着我的手,像牵着她淘气而会突然失踪的妹妹,直到各自坐定,开始拉起家常,我才有机会认认真真打量这个在论坛声声叫着我姐姐的小姐姐。
云儿和我同年,比我大月份。因我来论坛的时间比她早,顺理成章就做了姐姐,等到我俩摆明生辰八字知道弄错时,已习惯彼此的角色也就不曾想过要更改。
云儿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艳丽,褐黄色的短卷发,朱红的唇,粉白的肤色,配上紫衣黑裙高统靴,似乎岁月淡忘了对她的雕琢,只把时尚的美留给她作为生命的纪念。
云儿给我的第二感觉是温柔。她说话时语调轻柔,语速适中,很少夸张地笑,更少佐以激烈的动作,目光如水一般轻轻地包裹着你,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令人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云儿给我的第三感觉是认真执著。这与云儿的长相极不相称,但在我接触她日久之后,我确信这是她身上一种极为闪光的品质。有人说,网络中的话,像流沙,说完,就漏走了,哪有什么真实存在?可云儿,改变了这一切。青鸟去成都的时候,怕误了她的电话和信息,云儿几乎一宿未眠;格格在四川游玩,资金出了问题,云儿半夜打的给她送钱;而这次,为了等我,云儿从晚上八点钟一直坐等到十二点,就算雨哥再三催她回家休息,她都不听不依。云儿的倔强,不仅体现在对朋友上,也体现在对她负责的版面上,她的认真,常常让我这个凡事都不认真的人感动又无奈。
现在来说说雨哥吧。认识的短短两年时间内,与雨哥见过三次面,且三次地点都不同,不能不说是人生奇缘。10月6日,我从梅里的原始森林里爬出来,终于又可以使用手机这一现代通讯工具,在与雨哥隔绝音讯近半月后,我得知他正在我即将抵达的成都开会,于是约定,他会后一定要在成都等我,因为我有安排。
就这样,一个湖北妹子,一个蒙古大哥,千里迢迢,在美丽的蓉城再次相见了。依然熟悉的气息,依然亲切的话语,依然可以像亲妹妹一般的任性与调皮,从网络到现实,我们谱写着一段段真情故事。
那晚,畅聊到将近凌晨1点,云儿坚持要回家,百劝不听,只得依依不舍将她送上的士,约好第二天跟小鱼、雨桐、双记等成都姐妹见面。
10月10日,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久雨后的成都,以她的清新明媚迎接着我这个在雪域高原每日享受阳光浴的“疯驴”。跟雨哥斗嘴,说太阳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肯出来的,因为很久以前,我就有名言:“云游仙子出行,必有东君相陪。”雨哥不依,说他到哪,太阳才会跟到哪,因为他本名中就有个“日”字,成都的太阳哪敢不听他的话!雨哥的幽默,总能令人感到轻松,即便是初次见面的朋友,也不会有一点儿拘束。雨哥今儿特意陪我去见那些文字中神交已久的朋友们,这其中,除了云儿在“三晋”打过交道他比较熟悉,雨桐昨晚见过一面,小鱼从我写的帖子里略有了解外,其他几位,于他来说可算是完全陌生,可结果却是,最后,大家对他的印象比对我要深刻得多,嘿,这老头儿!
见面的地点约在文殊院,门口是一条新建的仿古街,卖古玩、茶叶、字画等,人来人往,感觉热闹而不庸俗。远远地,看到一名女子牵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孩子,背对我们站着。我对雨哥做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走过去,从背后蒙住了她的眼:“猜猜,我是谁?”“云!”“哈哈,没错,小鱼,昕昕,见到你们太高兴了!”
小鱼的美,是一种很难用词汇描写的美。小鱼五官清秀,面部线条柔美细致,双目明澈有神。大我们好几岁的她,无论从形象到心态,都是那么年轻漂亮、富有朝气活力,使你根本无法将她同一位残障孩子的母亲、近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联系在一起。小鱼,让我深刻领悟到“心态塑造形象”的现实意义,当命运的不公落在自己身上时,怨天尤人、长嘘短叹只能使一个女人迅速地衰老和衰弱,而选择坚强、乐观面对,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实行动,积跬步以至千里,命运的天空也就自然转换了色彩。小鱼在论坛活动很长时间内,我们都以为她尚不足四十,应该是个小妹妹。她的文字活泼俏皮,充满童真童趣,她的心,仿佛从未被社会的污浊熏染到,依然是那么纯真透明。小鱼,是我在论坛超越文字喜爱的不多的人之一,今日相见,更是坚定不移。
昕昕,可爱的昕昕,一位脑瘫女孩,站在妈妈身边,一直不停地笑。看到昕昕,我很自然联想到跟她同龄的孩子,其实很难说谁比谁更幸福。至少我知道,这样单纯的阳光一般的快乐,在其他孩子身上,已经很难很难找到。昕昕的天空也会下雨,但这雨决不会停留很久,因为昕昕的人生行囊里,没有储藏痛苦的陶罐。
随小鱼步入文殊院,来到茶社,云儿已等候在那。找个荫凉的地方,支起茶桌,摆好椅子,沏一壶香茶,大家边聊边等人。悠闲地喝茶,是成都人生活的一大特色,曾令无数外地人心生羡慕,今日得此享受,并有佳朋良友欢聚身旁,不亦乐乎!昕昕拿出她画的贺卡,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抬头处写上:“送给雨伯伯”、“送给云阿姨”,看到我们高兴地收下,她的笑容更加甜美。雨哥忍不住对这个孩子的喜爱,趁她和妈妈头挨着头看我相机里的照片时,偷偷地为她们拍下一张合影。后来在昕昕18岁生日时,雨哥特意将照片放大,嵌上镜框,从北京寄回成都,作为给昕昕的生日礼物。
11时许,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略显富态的双记像阵风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在毫不客气地拥抱过我之后,一边大方地跟雨哥握手,一边快言快语:“雨哥,云的帖子里可是没少提你。”雨哥嘿嘿笑着:“我是她大师兄,当然应该多照顾点嘛。”人说,见面不如闻名,可这记,只有当她真真切切坐在你身旁时,你才能切实体会“文字即性格”这句话,那毫不做作,天然一派的乐观坦荡,对人全无城府、喜怒皆形于色的真实无伪,让每一个跟她做朋友的人都能从心底感到踏实,并被这火一样的热情所感染,变得开朗起来。
再后来,分别出现的是极富个性的同音同心和酷爱幻想的游来游去的鱼,最后等来的是雨落疏桐。
雨桐,是那种静静的却很有灵犀的朋友。这样一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女人,在平凡而琐碎的日子里,将并不富足的生活,过出了诗一般的意境。雨桐,对我的文字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觉,常常能透过我文字的表相捕捉到隐藏很深的情绪,而不善张扬甚至不善表白的她,只是以一种淡淡的跟帖表达着她对我的种种关切,让我于无声处被一种可以触摸的真情所拥抱。雨桐,是我在成都特别想见的朋友之一。而此次相见,她肯定的眼神:“我心中的仙子就该是这样。”又让我的心一片潮湿。
在吃饭前,有个小插曲,我打通了二师兄雪的电话,告诉他我和成都的姐妹们在一起,要他猜,都有谁。他猜了云儿、小鱼,可是没猜记,气得记抢过电话对他一阵川语哇哩哇啦,结果那边雪一通绍兴方言稀哩哗啦,谁也没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却都犟着嘴要人家好好去学普通话,惹得我们笑做一团。
中午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一行九人敞开肚子都没吃了,主要是喝酒的实力不够。后来看游鱼文章,才知道她能耐赛酒仙,唉,那天怎么就被她蒙混过去了?也怪川妹子们心慈手软,不曾下狠招,竟让我毫发无损走出蓉城。
下午同游鱼、同心、云儿、记继续在府河边喝茶聊天,日子就这么消消停停地走过,我西行故事的轮廓在讲述中慢慢清晰起来,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有了写下它们的欲望。我发觉一路下来,真有太多感动,也有太多遗憾。记下感动,是为了丰富自己的生命内涵;记下遗憾,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予以弥补。
晚上吃饭时,雨哥问我后面有何打算,我说:“想请你和嫂子去游九寨沟。”雨哥不解地问:“怎么想到这一茬?”我一本正经地说:“谁叫你正好在成都呢?”
请雨哥和嫂子出游的想法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一年来始终盘旋于我脑海中的一个念头。04年与雨哥相识于网络,05年女儿北上求学,娘俩打算趁机到内蒙转转,行前向雨哥咨询线路,不料雨哥与嫂子安排了全部行程并承担了全部费用。而我此次西行,若无雨哥的一路相助,怕是连一张进藏的火车票都弄不到。一直承受厚恩却无以为报,这让我心里总像是压着块大石头。那天闻听雨哥恰在成都,不觉惊喜,千叮呤万嘱咐,要他切不可在我到达之前离去,就是希望能为他和嫂子安排一次游玩,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事。当然,这些想法我并没有告诉雨哥,只是说我想嫂子了,要他打电话请嫂子入川。
雨哥推辞再三,终是被我逼迫不过,给嫂子打了电话,不巧的是嫂子单位正在迎检,脱不开身,来不得蜀地。雨哥望着我说:“云妹,你嫂子来不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雨哥,你有没有自个背包出游过?”知道雨哥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是个真正见多识广的人,可像我这样的自助旅行他一定没尝试过:“你看你,到哪都有人接有人送的,别人安排什么你看什么,一点自主性都没有,多没劲啊。不如,我带你玩一把自助游,体验一下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如何?”我开始了攻心战术。几个回合下来,雨哥这座顽固的城堡终于被我攻下。
第一步大功告成,我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
“雨哥,这回出行的费用先由我担着,等我身上的钱花完了,再归你出,免得拉拉扯扯地误事儿,你看行不?”蒙族人实诚,雨哥显然没觉查出我的小伎俩,当即表示赞同。
这辈子,宁可人欠我,绝不我欠人,可于雨哥,却是欠之甚多,且无法偿还,请他游九寨,不过是想让自己心下稍安。
我见过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可我留不住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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