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跟你解释吧:由于我原本的计划里就有阿尔山和锡林格勒,所以,我与摩托车队最佳的分手点应该是根河,也许是贪图坐在摩托上的快感吧,那天我一直跟着车队到达加格达奇,然后坐火车由加格达奇经根河返回海拉尔,之所有回到海拉尔,是因为我没办法从加格达奇或根河直接去阿尔山。
给你理个我这次的行程表吧:武汉——北京——乌兰浩特——伊尔斯——新巴尔虎左旗——贝尔湖——新巴尔虎右旗——呼伦湖——干珠花——新宝力格——鄂温克旗——辉河——呼伦贝尔——金帐汗——额尔古纳——室韦——莫尔道嘎——根河——加格达奇——海拉尔(呼伦贝尔)——阿尔山——乌兰浩特——霍林格勒——东乌珠穆沁旗——西乌珠穆沁旗——锡林格勒——北京——武汉
清楚了吗?
看到这些照片,你心中是不是油然而生对草原游牧生活的向往?可我请你先别激动,凡是这样整洁、华美,并以群落形式出现的蒙古包,都只是旅游景点,早已丧失了牧民原汁原味的生活气息。这些蒙古包的主要用途是餐饮,你可以在里面吃价格不菲的烤全羊、手抓肉等。当然,席间也会有蒙古歌舞表演,那种为表演而表演的蒙古歌舞。所有旅游景点的物价都贵得吓死人。普通游客走一趟草原,能看到和体验的基本只是这一类商品化了的蒙古包,那么,真正被牧民当做家的蒙古包呢?
由于土地越来越干旱,草原越来越贫瘠,一部分牧民按政府要求盖起砖瓦房,定居下来,并逐渐从游牧生活转变为定点定牧。还有一部分牧民辗转草原深处,在那儿寻找合适的草场继续放牧。蒙古包,这个随时随地可以迁徙的家,已从牧民日常生活中渐渐隐退,成为一种文化装饰。写到这儿,我不能不再次感谢摩托车队,感谢行者大哥,如果没有与他们共同行进的那段旅程,我也将错失与真正蒙古包和牧羊犬的相遇缘分!而那是何等奇妙何等干净的相遇!
真正的蒙古包不仅拆装容易,搬迁简便,更蕴涵着蒙古人对天地的信仰:天是圆的,地是圆的,所以蒙古人住的房子也应该是圆的。曾几何时,蓝天绿草蒙古包,给了草原之外的人多少美丽的遐想,这份美丽也将随着时代发展而蒸发,蒙古包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旅游景点的道具或博物馆里的收藏吗?
只是,越来越难见到旅游景点之外的蒙古包,已成为不争的现实。
在草原,最容易引起审美疲劳的,除了那无边无际的绿,就是这如银河坠落的白。
关于这张照片,有朋友问:照片里怎么会有个孩子?我反问:草原上为什么不能有孩子?一牧民骑着摩托带着妻儿去县城,半道上,孩子突然要尿尿,于不觉中跑进我镜头里,这,很奇怪吗?
我知道朋友是按常理得出的结论,因为草原实在太大太大,大到每户牧民都可以拥有几千亩草场。因此,在草原上遇到羊的概率远远高过了遇到人。雨哥曾说过:不到锡林格勒,你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草原!走过之后,深以为然。
坐着摩托穿越呼伦贝尔时,与羊群接触的机会并不少,甚至在呼伦湖畔,我还不失时机冒充了一回牧羊女。但比较起来,锡林格勒的羊群,远远望去,更像是铺在草原上的大块云朵。我从未见过毛色如此雪白纯正,毛质如此细腻绵厚,体态又如此丰腴健壮的羊。当数千只羊散落于草原上,究竟要怎样的相机才能将它们囊括而入?所幸我是单人包车,一路可随心所欲停下来与羊做超近距离的接触,多少也算是拍到了些自己喜欢的小画面。
快,马上要变红灯了!
你们安心吃草,有我站岗呢
提高警惕,保家卫国
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小子真淘
你看这个淘气包,一边做着坏事,一边对着镜头逗笑,十足一个调皮鬼。嘿,真想把它制成大相片,挂于墙上,郁闷时看上两眼,不定就能开怀大笑了。
草原上的羊一丁点都不怕人,无论你走得再近,它们依然神情自若吃自己的草,简直就当你是空气。偶尔有那么一两只羊抬起头,深深地瞅着你,直瞅得你产生不慎闯入他人家中的羞愧。
还记得在呼伦贝尔草原因我坚持要拍马害得零哥掉队受委屈的故事吗?天鉴我心,终于给了我一个不用有任何顾虑尽情观马拍马的机会。
爱就是爱,何需理由?十多年前红原初相遇,我的心就已成为你不变的俘虏;岁月流逝,梦回百转,你的俊逸你的骁勇常驻心田。千里迢迢来草原,只为与你再度相逢相依偎。“我猜,你上辈子一准是个蒙古人!”看到我如痴如醉地拍马,司机老于忍不住调侃着。
蒙古人,这个世世代代在马背上生息的民族,随着现代物质文明的渗透,正在逐步脱离马背。别说我们在电影电视作品之外再也见不到万马奔腾的壮观景象,就像我这样,能够在非景区同时看到上百匹马,已是非常之幸运。由于马的经济实用价值低,社会需求量锐减,和马自身对牧草的消耗量大,对牧场质量要求高等多种因素,牧民们纷纷减少放牧马匹的数量。在蒙古草原,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了马背,放下了套马杆,习惯了骑着摩托甚至是开着汽车去牧羊。
近几年,牧民的生活水平确实有了很大提高,只是,随着草原的不断衰退,曾经灿烂辉煌的游牧文明,正伴随着蒙古马的一骑绝尘,被逐渐遗忘和湮没,马背上的民族,将以蒙古长调的悲凉,彻底告别他们千年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吗?
多看一眼吧,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再也无缘见到这样的情形——骑着骏马去放牧。
我知道无论你们隐向何方,都会在某一时刻某一地点与我相逢。
有一种高贵叫力量
有一种沉静叫孤独
有一种伟大叫亲情
有一种亲密叫依恋——这两匹马,脸贴着脸,相互摩挲有上十分钟,完全进入状态。不仅目中无我这个人,也根本无它们的同伴,热恋中的“盲目”,原来不仅仅是人类的专属。
草原上的白马王子
黑骏马,是张承志的小说,还是古老的蒙古民谣?马中王者,奔如风,立如钟。
尽管这次没能骑着你们飞奔,享受驾驭的快感,但至少在很近很近的地方,满怀喜悦,注视过你们,感受到你们彼此间的深情,体会到你们内蕴的力量,知道你们依然是当之无愧的草原骄子。
我的草原马,请保有你们自由奔放的天性,在广阔草原等着我,在不远的将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一定,一定 ......
轻松随意地拍着玩着,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正午。艰难走过近50公里的砂石路后,我们来到乌拉盖开发区的巴音胡硕镇,边吃饭边打听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湿地,却无人能告知。不过,无意中获得了另一个信息:10多公里外的乌拉盖水库正在举行钓鱼大赛。
在这极度干旱、沿途未见一滴水的草原,如果真能看到钓鱼比赛,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司机老于不顾疲劳,刚吃完饭就带着我奔水库而去。可到了那儿才知道,比赛已于前一日结束。
路旁不知名野花
沿途的草原风光
意外遇见了一块不大的湿地:河流在绿草间蜿蜒,蒙古包依水而建,晴空下,牛羊悠闲地吃着草饮着水。偶尔传来蒙古姑娘的歌声,比百灵更清脆,比云雀更高亢。
奇怪的敖包山,在山脊上并立着七座大小不一的敖包
乌拉盖水库,像一颗晶莹璀璨的明珠,镶嵌于群山翠岭之中。在锡林格勒草原上行走,早已习惯了干旱,习惯了那些龟裂的河道和干涸的湖底,蓦然见到如此开阔的水域,真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激动。
如果不是与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的偶然相遇,我也许就会把乌拉盖当做锡林格勒草原最美的记忆带回江南。
这是两个自费考察乌拉盖生态环境的大学生,从他们那儿获悉,乌拉盖河原全长360公里,流域面积2万平方公里,曾经拥有的湿地面积达1300多平方公里,自从1980年截断乌拉盖河建水库,到2005年,乌拉盖河流域下游湖泊全部干涸,湿地几近消亡。当地牧民把60年代的兵团农垦和80年代的截流蓄水并称为乌拉盖草原的两大人为灾难。
原来,在我一路经过的地方,也曾是小河流淌,水草丰美,而今,却连个小小的水塘都无法觅到。我眼前这如少女般美丽诱人的乌拉盖水库,顿然撕下她的伪装,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巫婆,她贪婪地吮吸着草原千年的乳汁,只是为了那短暂而可怜的经济利益。
失去水分滋养的草原,必将走向衰亡。
我为草原的曾经和未来,长歌当哭。
向着景区快步走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座敖包。这敖包与众不同:它用砖垒成了由大到小的三层,既整齐又美观,就是少了点原始的味道。
景区内的雕塑及蒙古包
乌里雅斯太山正面。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座山,就想起阿尔山的玫瑰峰:一样的刀劈斧削,一样的剑指蓝天,一样的虎背裸露,一样的浑厚刚毅。这样的山,在我眼里,是十足的雄性之山。
司机老于瞅了瞅慢慢隐退到山后的太阳,关切地说:“天就要黑了,我看你还是别上山了。”
“既然来都来了,还是上去看看吧。”我早已拿定了主意。
“那你小心点,有事儿打我电话。”
“好的,谢谢!”
绕过蒙古包,沿着依山凿出的道路向上爬,时而被夹于两石间,时而靠石壁而侧行,时而跨石墙而蹲坐,时而越石缝而跳动。攀到险处,山势陡峻,幸有丛丛灌木可抓扶,才不致手无依托身摇摆。特别是最后一段,已完全无迹为路,只得手足并用,贴着顽石慢慢爬行,几分钟后,终于登顶。
整座山上就我一个人!不仅如此,在整个上下山的途中,亦无二人。乌里雅斯太,此刻,你只属于勇敢者!
站于至高处,眺望至远方,千里草原,尽收眼底,一碧长空,涤净尘埃。
胸有天地,无一事可扰心;情怀山水,观万物皆为友。
这是一个何等玄妙的世界!乌里雅斯太山的正面已因太阳落下而没入阴影中,其背面却是如此灿烂辉煌,当山脚下的人们开始迎接黑夜降临时,我却在山顶沐浴着太阳的余晖,放声吟诵:
落 日
把躯体留给大地
灵魂羽化成漫天晚霞
从出生到陨落
我的轨迹已被注定
执著着一种光芒
收集起沿途盛开的向往
雨为尘世的苦难
哭湿了山山水水
我不能悲伤
所有冷寂的岩石
等待着热情的激发
让我们做最后的吻别
生命之火已不可阻挡
请打开你的梦想
有一种幸福正穿越
我在这儿,在这儿,你来,或是不来,爱,或是不爱,我都会在这儿,等待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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