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恋,北纬30度
一
一种道路为一种人铺垫修筑,道路不止万条,藏地驰骋,只需要放下琐碎的一个月,酣畅快慰,万赖无声,自古寂寞。
一种景致为一种人心烦技痒,景致不止万番,藏地风貌,只眷顾独揽快门的一指禅,轰然扑面,万相难状,无与伦比。
一种情愫为一种人投袂而起,情愫不止万般,藏地放歌,只有在清风依旧的一瞬间,童真泉涌,万绪千头,一言难尽。
一种思想为一种人鸣锣开道,思想不止万个,藏地考问,只恍惚见仁见智的一闪念,洗涤心灵,万家灯火,总是阑珊。
我对西藏的眷恋,曾经年累月,还会经久不息。
十年前写一篇在厕所里消遣的欧洲游记时,妻子看完说没意思,不如哪天到西藏的山坡上坐一坐。向来混迹于妻管严队伍里的我从此身体力行,不断拓展这个启发,在口头上,西藏一词的重复频率不断增加;在网络里,藏贴经常被贼一样的目光瞟过;在车坛中,专挑适合山地越野的汽车;在朋友圈,每听到进藏的信息就抻着耳朵,怕漏过任何微小的细节。西藏,成为不能磨灭的梦想。
三年前换了一台日产奇骏车。为检验自己的体能和车技,单车独骑从哈尔滨到西安环内蒙转一圈,眼手脚出奇灵便,人车路那叫合一,感觉半辈子最大的失误是干错了行,如果当司机,早能饱览大好河山。
二年前开始大量看进藏的贴子,川藏线、青藏线、新藏互、滇藏线,看的激情澎湃,墨脱、亚丁、羊卓雍措、可可西里,看的魂牵梦绕,地图、路书、游记、散文、图片、视频,只要找到就一网打尽,暮霭梵音的《藏恋》诱惑我中毒,齐林的《梦回阿里》激昂我攀援,hinn的《一个人的青海甘南》鼓励我出行,很多想不起名的藏贴,读后总能心驰神往、魂不守舍。
一年前着手准备进藏,但总是这事那事耽误行程。放不下羁绊,终生梦难圆。
一个月前,我成行了。
藏地,艰难的搓板路
藏地,自强不息的生机
藏地,天高云淡的傍晚
藏地,高原的湿地
藏地,可爱的藏胞花朵
藏地,充满生机、极富倔强风格的田园
藏地,全球没多少人见过的高峰
藏地,世上已经为数不多的羚羊
藏地,梦一般的羊湖
二
第一次进藏,选在少雨的初夏,川进青出。
4月29日 哈尔滨—长春—康平—锦州--唐山
4月30日 唐山—北京杜家坎—涿州—涞水--唐县—井陉—阳泉—昔阳—长治--临汾
5月1日 临汾--候马—河津—咸阳—汉中—广元--成都
5月2日 成都
5月3日 成都--雅安--泸定--康定--新都桥
5月4日 新都桥--雅江—理塘—稻城
5月5日 稻城—理塘--巴塘
5月6日 巴塘--芒康--左贡
5月7日 左贡--八宿--米堆冰川
5月8日 米堆冰川—波密—通麦--鲁朗--林芝
5月9日 林芝—南依沟—拉萨
5月10日 拉萨郊外野餐
5月11日 大昭寺
5月12日 布达拉宫
5月13日 拉萨—羊湖--日喀则
5月14日 扎什布伦寺
5月15日 日喀则—珠峰营地—日喀则
5月16日 日喀则--拉萨
5月17日 拉萨
5月18日 拉萨--当雄
5月19日 当雄--格尔木
5月20日 格尔林—青海湖
5月21日 青海湖—兰州
5月22日 兰州--中卫
5月23日 中卫—化德
5月24日 化德—经棚-天山--大板—通榆—扶余-哈尔滨
很多年前看过一本书,书名很绝。把长征的路线图,比喻成嵌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红色飘带,《地球的红飘带》,想像力实在惊人。用现在话说,那些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是纯徒步、纯驴友、纯战士,飞机大炮还撵着,四面八方还追着,又是宣言书、又是宣传队、又是播种机的,实在让人顶礼膜拜!全世界的后生晚辈,谁还想这么壮举一下,一定精神不正常。
坐过飞机的人想必看过航空公司的杂志,最后一页差不多都是飞行线路示意图,殷红、细密的平滑曲线,把出发地染成了红点,放射到世界各地,那是实力的彰显,远行的启发,野心的膨胀,烧钱的蛊惑。真有人把每条线都走遍吗,不知道问谁,也没问过谁;提出这样疑问的人,不是旅行家就是精神病。我介乎两者之间,每出远门,都兴奋异常。流行说法是,自从得了神经病,精神好很多。
画完上面这张“行程示意图”,着实让我激动了一小会儿。从中国最东北的省会哈尔滨到最西南的首府拉萨、从龙塔到珠峰营地,行程13000公里,一路狂奔猛跑,无数次爆胎、晕倒,相机的快门声绝大多数在车上响起,病的不轻。
图中最迷人的是成都到拉萨那段所谓川藏线,正处在地理学家无数次提到的虚拟地理线,北纬三十度。在这条线上,地球最高峰——珠穆朗玛峰,没跟政府打招呼,自己就不声不响地隆起了,海底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神不知鬼不觉就形成了;埃及的尼罗河、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中国的长江、美国的密西西比河,鸟悄地从地球上冒出来,也看不出互相商量的迹象,就携手在这一纬度线进入大海;古埃及的金字塔群, 北非的“火神火种”壁画、巴比伦的“空中花园”,玛雅文明的遗址,令人惊恐万状的“百慕大三角区”,许多自然和文明之谜,轻轻地它来了,到现在也不走,还让人整不太明白。
神秘的北纬三十度,在川藏线上什么样?走一趟看看,那是必须的。
三
行走,是一小部分人的专长,他们走的地方多、掌握的知识多、取得的经验多。当城市的铁筋混凝土在中国发展到现在这般规模,行走,越来越成为时尚,成为需要,甚至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行走有关的信息也越来越受人关注。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市场,除导游之外,自驾、户外的带队人,也悄悄成为一种职业,与行走有关的户外产业正在形成。
驴友玩户外,一是感受自然的风花雪月,把自己也陶醉成自然的一部分,然后崇辱皆忘,修身养性,这是身心感觉、知觉的过程。二是各种觉识刺激大脑,加上已有的经验积累,幻想、灵感、白日梦一样的大脑活动不断升华、不断刺激,很多清晰的、深刻的、丰富的情感自然而然地产生,然后又不断的自我玩味、自我满足、自我感觉良好,这是精神享受的过程。
如果把参加户外当作乐趣,乐在其中,把记录户外当作收获,收藏昨天,把升华户外当作陶醉,醉里挑灯看剑,则非电视媒体不可。语言的、影像的、音乐的因素编排起来,给参与者回味,供旁观者分享,策职业者勤奋,促产业者发达,实在一举多得。
这次进藏,就是与黑龙江电视台都市频道《自游自在》西藏行摄制组一起成行的。共八台车27人。中途,有三位坐飞机返程,24人开车从头走到尾。这27人,按性别分类,6女21男,有点狼多肉少;如果按地域分,22个黑龙江人都懂车玩车,5个辽宁人是赛车手,国内很多大赛阵阵不落;如果按角色分,22个电视观众随5个电视台工作人员出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4月25日,哈尔滨春雨淅沥,我和开心户外群的几位驴友,像蛤蟆看绿豆一样兴奋的来到龙塔广场模拟装车。期待、忐忑、踌躇满志、得意忘形什么的,都有点,也都不确切。这时的心情最复杂,词藻最派不上用场,脸上的神情、彼此间交流的眼神能说明一切。
每次出远门,总有准备不完的东西,想像不到的问题,永远不够的时间。这次,除了羽绒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齐了,经过一再精兵简政,还是装了两包。相机必不可少,一台佳能50D配EF 16-35mm f/2.8L USM头,一台佳能30D配75-300mm f/4-5.6 III USM头,另备一个EF-S 17-85mm F/4-5.6 IS USM头(始终没用上,跟着我到西藏白走一圈);一台索尼高清DV;加上电池、电线、硬盘、存贮卡,又装了一包。除个人准备外,电视台还要求体检、交钱、参加新闻发布会、签免责条款等等,临行前几天忙的不亦乐乎。
28号,所有车都聚在一起,贴各种宣传用的车贴。第一次见到部分同行者,每个人都淡定、自满、随和、协作。这时想用某个词语表达每个人心中的意趣,十分困难。车价的高低、车况的优劣、车技的强弱,不需要语言出场赞助,彼此短暂的窥视中已经搞定一切;无处展示的个性能力、倍受抑制的内心澎湃、同路天涯的相依相惜,不需要主持人出面热场,在简单的交流中、对话的弦音外,已经心照不宣。
万事俱备数日子的时间,大脑基本处于空白状态,什么都没想又什么都想,捋不出思路却总想捋思路。一旦接收到与出行有关的信息或事件,思维立刻像打开电源的台式电脑,“叭”的一声高速运转、高效处理,遇到不顺心的事,像出现病毒时立刻打开360安全卫士,查杀木马、清理插件、修复漏洞,心烦眼快手麻利,该整啥赶快整,别误了出行。
上图的“龙”字,是被囚禁在当时黑龙江依兰县的宋徽宗(1082~1135)所书。
此皇帝即是真龙天子,又写得一手好字如这个“龙”字,又曾在黑龙江“居住”过,还在黑龙江驾蹦,多个发表回复龙情节,都凝结着民族的、中国的、黑龙江的因素。所以黑龙江电视台卫视频道上星播出时,更改了原来的台标,将宋徽宗书写的“龙”字加粗、加重、套红,“龙”字就成了下图的样子。
这一台标,当初曾有一个红色方框,圈住“龙”字,将中国文房四宝的意旨表达的更准确。一年多之后,有专家和学者非常正式地提出,黑龙江的经济之所以上不去,就是把腾飞的巨龙套住了。哪个电视台也承担不起制约地方经济发展的责任,无奈,只好把外围的方框取消,所以台标也就是今天这个龙的“书法”图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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