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入狼群—坐着摩托穿越呼伦贝尔大草原
文/云游仙子(漂流族)
图/山寨110等
序
有些梦注定可以做,有些人注定不能忘——题记
2009年6月19日,闲逛“户外沙龙”,极偶然地看到水煮红尘等人发的送行帖,“内蒙古大草原”几个字一下便挑动了我敏感的神经,于是回过头去查找相关资料,很快翻出行者大哥11日的帖子《黑河户外摩托车友结伴骑行阿尔山、呼伦贝尔草原去旅行》,大哥在帖中详细介绍了此次的行程计划,人员构成,并展示了两年前旅行途中拍摄的部分照片。
意外之意外,令我感受人生之不可思议。
从06年西行之后,我就一直在酝酿十几位论坛好友的草原聚会,今年,更是下足功夫收集资料、研究线路,联络呼盟户外人士,一心只想把这次聚会办得漂漂亮亮。可当5月底正式线路出来后,因各种原因,应者寥寥,让我很是受伤。于我这样一个习惯独行的人来说,主动承担起这次远游的全部准备工作,仅仅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当年的承诺,然而,事与愿违的现实却无情地摆在了我面前。
就在我沮丧之时,行者等人的草原骑游像一面鲜艳的红旗在我面前猎猎舞动,令我心潮起伏。从论坛中找到大哥的联络方式后,我迅速写好短信,可在将发未发之际,我却犹豫了。一个女人,如此贸然地闯入六个陌生男人的世界,并且是进行这样一段在一般人眼中充满危险的旅程,也许对闯荡江湖多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他们能不能、又愿不愿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这六人中,除与行者大哥有过版面上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外,其余五人可说是没有任何接触。他们会不会对我的请求不屑一顾,断然拒绝?
况且,年半将近,工作也极其繁重。19日(周五)下午,我试探性地跟头儿提起休假,许是头儿太了解我个性了,竟一口答应,第一个障碍毫无障碍地通过,实在令我意想不到。于是开始清理手头上的工作,这才发现,要走,谈何容易?最起码还有四五项工作得我立即完成,不把它们处理好,我甭想动身。
周六、周日自觉加班,周一(22日)又忙乎了整整一天,终于赶在下班前,将全部工作处理完毕。
周六下午,我鼓起勇气将存在手机里的短信发了出去:“行者大哥,你好!冒昧打扰,请原谅。我是云游仙子,在论坛看到你们出征呼伦贝尔的消息,十分兴奋。恰好我今年也有去内蒙草原的打算,不知可否借光同行一段?我保证,我尽可能不给你们添太多麻烦。虽然我对摩托旅行不是很熟悉,但我对旅行绝对不陌生,我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可否,请速回话!最后,祝车队一路顺风、一切顺利!”小心翼翼按下发送键。我做了自己能做的努力,其他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过了半小时,或许更长时间,回音来到:行者大哥代表车队接纳了我,并且约定24日在阿尔山会合!
老天对我,总是如此地仁慈!我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一路畅通无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从湖北武汉赶到内蒙古阿尔山市?迅速启动网络搜索,多种方案对比淘汰,最终确定22日晚火车武汉——北京,23日下午飞机北京——乌兰浩特,23日晚火车乌兰浩特——阿尔山(后得知乌——阿火车终停伊尔施,经与行者大哥商量,他们决定在伊尔施接我。)
多年旅行,这是准备最为简单最为仓促的一次。为了追赶摩托车队,我日夜兼程,马不停蹄,陆空转乘,两天之内跨越数千公里,终于在24日清晨投身草原怀抱。
第一日 阿尔山——东旗
24日凌晨4点多,在火车的隆隆行进声中,我悄悄拉开窗帘,将目光投向窗外这片移动的风景。纯净的蓝色天际,润湿的绿色原野,雨后新晴的内蒙古,以灿烂的阳光欢迎我的到来。
接到行者大哥的短信,说他们此刻已出发前往车站准备迎接我。我回到:“晕,我将近6点才能到哇。”心里却着着实实涌起一股暖流:因为喜欢北方,喜欢北方的人,才能如此绝然地将自己投身于他们之中。出发前跟友聊天说到这事儿,她一声惊呼:“仙子,你胆也太大了点吧?虽说你是个走南闯北的野驴,可驴入狼群,要有什么事,吃亏的肯定是你呀。”是啊,无论我走过多少地方,经历过多少事情,依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南小女子。是什么,让我选择了对他们的绝对信任,让他们选择了对我的全力承担?我想,应该是彼此了解。尽管我们不曾有过现实中的点滴接触,但网络提供给我们一个相互认知的窗口,他们通过文字对我有了初步的认识,这种认识是他们接纳我的基础。而我通过他们的多次户外活动报道,对这个团队,和团队中的大部分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的户外能力之强,摄影水平之高,为人处事之善,让我可以毫无顾虑地与之同行。
列车缓缓驶入伊尔施车站。天,这是怎样的一个终点站,比我见过的许多乡村小站还要破烂!看不到规范的站房,看不到整洁的站台(后来得知,原来这儿有站房和站台,只不过在我们下车处的背面,真真是件怪事儿。)摩肩接踵的人,拥挤在泥水混合的土路旁,朝着列车涌来。我背包上肩,起身而立,用目光朝车窗外搜寻。各位户外大侠们,那个冒冒失失的云游仙子来了,以后的行程中,她的命运可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上了!在你们还在寻找我时,我已看到了你们!
首先是110,他太打眼了!个不高却壮实的他站在一土坡上,手中的摄像机牢牢对准车门方向。我心想:完蛋了!从现在开始,我将失去对自己肖像的掌控权。旅行中,我很少留影,总觉得只有最美丽的人儿才有资格站在最美丽的风景中。可这一次显然躲不掉了,这不,还没下车呢,就已经被当做了靶子。唉,入人伙,随人愿吧。
110右侧的应该是行者大哥吧?这个H市户外的领军人物,单骑摩托走新疆、越甘肃、穿宁夏、过内蒙的铮铮铁汉,全然没有我想象中的神气傲慢,亲切得就像隔壁的邻居大哥。
哈,这位帅哥是谁?想起来了,那个在《拜年》里带着鹿角姗姗来迟的吉相!记得当时他们的表演让我几乎笑痛了肚子。
来不及继续观察了,我已随人流跨出车厢。疾步向行者大哥走去,紧紧握住他的手,传递着我的感激与期望。
后面还跟谁握过手,我已记不清。当时的场面太混乱了,而我腰包背带的一侧居然趁机脱落,就在我整理腰包时,110不声不响扛过我的背包,朝站外走去。
将包搁进他们住宿的旅店后,我们来到餐厅吃早餐。在这儿,我见到了队伍中的另外两位大哥:十六号车和随心。十六号车大哥个很高人很和善,比较符合我对北方人的感觉。而随心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是深沉内敛。至于杨大哥,尽管形象不太熟悉,可他以“刘著青”为笔名发表的照片,却是我甚为喜爱的。在摄影上始终是菜鸟级别的我,能够与这样的大师同行,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喜贺云姐又开新宴
吃饭间,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天气。我以自己以往的经历和对天气预报的信任,大言不惭地宣称:既然云游仙子来了,老天一定会给面子的,后面的旅程将会一扫阴霾、阳光灿烂。(要早知我的“仙气”会被这几个哥们破坏殆尽,打死我当时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啊。)
唉,人说言多必失,教训啊。
按照行者大哥的安排,我的行李由他亲自驮着,而人,则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小弟110。110,是那种面相很憨厚,嘴皮子却贼利索的男人,来之前看他发在论坛上的照片,总觉得他应该比我小,以为这一行至少得有一人喊我姐。谁知比对身份证后才知道,他和我同年,但大我月份。于是,不甘心的我给他取了一个特别的称呼:零哥(大我零岁的哥)。
现在回想起来,行者大哥敢把我交给零哥,而零哥敢一路驮着我穿草原,爬高坡,过烂路,淌小河,他们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担负着多么大的责任!正如零哥事后所言:“摩托车旅行的风险谁都无法预见、无可避免,万一旅途中稍有不慎,你出点意外,我们怎么向你家人交代?”只能说,我这个做事从不思前虑后的人,又一次赌赢了命运。而这个机会,是H市户外的朋友们给予的,我会永远感激你们、牢记你们!
饭后回到住处,趁他们捆行李的当儿,我脱下夹克衫,换上冲锋衣(事实证明了此决策的英明,尽管已入夏季,在内蒙古这样高纬度地区进行摩托车旅行,具有良好防寒、防风、防水和透气性能的冲锋衣,依然是上佳选择。)在零哥参谋下,我为自己选购了个头盔。再看他们:头顶摩托盔,肩挎摄影包,胸配对讲机,好不威风!就要与这样一群吸引众人目光的男子汉一同出发,开始我梦寐以求的草原之旅,我心中不禁漾起一丝淡淡的兴奋与自豪。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了!”行者大哥通过对讲机发出的指令,迅速传递到每一个人。发动摩托,机器轰鸣,行者大哥打头,其后依次是随心、十六号车、杨哥、零哥和大相哥,摩托车队有序驶出伊尔施,向西北挺进。后来,零哥详细向我介绍了这样排序的理由:行者大哥户外经验丰富,且车上配备有最新GPS,担负着前行探路和引导车队的重要职责,同时是车队行进速度的控制枢纽,是整个车队的灵魂人物,所以,他的车在户外运动乐园中的编号是001,而每次行动,001号车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在我加入之前,车队收队的任务归110,因为他年轻、灵活,观察力强,能够及时将后面的情况反馈到前方,提醒大家注意。在我加入后,为使110专心驾驶,以确保我安全,收队的工作就交给了吉相,而我们的车,被编在了第五位。
有时感觉,这支车队真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别动小分队,以高度的统一性穿插于广袤的草原腹地,以绝对的灵巧性展示着摩托车户外运动的独特魅力,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行出不远,即遇见阿尔山十大著名景点之一的玫瑰峰。玫瑰峰之奇,在其数道红褐色石墙石壁,巍立于山峰之上,仿佛一排排壮士,列队等待出征的号角。
在内蒙大地上穿越,每一寸土地都浸润着“成吉思汗”这个名字的传奇故事。如果说玫瑰峰北的阙奕坛草原是成吉思汗漠北铁骑的摇篮,那么,玫瑰峰在我心目中无疑象征着居高临下、俯瞰苍原的天赐点将台!
如能登高远眺,怀古思今,当是怎样的豪气勃发。可惜我们没有更多时间,只能在数百只燕子的啼鸣声中,继续赶路。
阙奕坛草原,尚属丘陵草原,乃森林向草原的过度地带,已依稀可见绿草茵茵、牛羊成群的美景。
站在这宁静的草原上,你能想到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生死决战吗?
1202年,扎木合统率11部联军讨伐铁木真。一场血战在哈拉哈河上源的阙奕坛展开。战斗中,铁木真脖颈被射中一箭。据说被四狗之一的哲里麦背到阿尔山玫瑰峰,铁木真的鲜血染红了石砬子。折里麦用嘴吸出毒血,又到敌阵中冒着生命危险偷取马奶给铁木真解渴。铁木真顽强地带伤冲下玫瑰峰,在阙奕坛草原击溃敌部。一位被俘的壮士对铁木真说:“从岭上射伤你脖颈的人是我,你让我死,不过污染手掌般大的地。若叫我活,我愿效死命,深水可以横断,坚石可以冲碎”。铁木真被勇士的坦诚和大丈夫气度所感动,说道:“你直率相告射杀我的事,毫不隐讳,值得做终身信赖的朋友。你以后跟随我,就叫哲别吧!”
阙奕坛之战以后,铁木真的力量真正强大起来。现今背靠阿尔山,面向辽阔草原的广大地域,成为铁木真率领漠北铁骑最后战胜克烈部王罕、擒杀乃蛮部太阳汗,统一蒙古高原的根据地,阿尔山地区的阙奕坛之战,是铁木真于斡难河建立大蒙古国的奠基礼。
女人的慈悲心使我不可能真正从灵魂深处去赞美一场战争,但却会被战争中体现出来的人性的美所震撼。哲里麦——铁木真——哲别,男人间以血铸就的患难之情,又岂是那些目光浅薄、贪生怕死之人所能明了?
战争的烟尘早已消遁,传说却历千年之时光而不衰。静静地面对这片草原,我衷心祈祷:愿血染的岁月不再重现,愿和平与安宁笼盖四野。
诺门罕战役纪念馆,又一处与战争有关的遗址,能激发男人血液里某种潜在物质的地方,却引不起我半点兴趣。闲逛,偷拍,倒也自得其乐。
各位大哥,是看镜头,不是看镜头里,拜托,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
从诺门罕出来,经历过第一次合影的驴和狼们似乎不再那么陌生。坐着摩托的驴甚至怡然自得地哼唱起歌曲:“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赞歌更嘹亮。”老天却突然变了脸,狂风骤起,大雨倾盆,我们赶忙停车穿雨衣。我带的是一户外登山雨衣,出门前刚买的,还没试过。慌乱之中竟将一只胳膊伸进了领口,另一只胳膊伸进雨衣后面的专用背囊,咋也整不明白。也不知是哪位大哥帮忙,帮我把胳膊拽出来归位,这才把雨衣穿上身。
这雨就一直下啊下,直到把我们送进东旗还不肯歇劲。找到旅馆住下,然后跟着大哥们四处溜达,走着走着我就纳了闷了,眼看已是下午两点多,他们咋一点开饭的意思都没有啊?该不是想帮着我减肥吧?(后来才知,因为我那日刚到,他们打破一路节俭的惯例,特意为我安排了一顿比较丰盛的午餐。)
快三点时,对讲机里终于传来杨大哥的声音:“行者大哥,行者大哥,我找到一个饭店,里面有火锅、水饺,还有熘炒。”他们几个还在犹豫,我可不管了,冒着雨就朝杨大哥说的地方跑去。
好不容易菜上桌,饥肠辘辘的我赶紧站起,想说几句开场白然后可以开吃,谁知却被行者大哥“抢”过了话头。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团队,这个团队是有组织、有纪律、有秩序的,看来,我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行走习惯势必会与他们发生冲突,要想好好走下去,我必须压制、压制、再压制自己。
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滴酒不沾的我,此刻却端起杯子轮番向六位大哥敬酒,感谢他们对我的接纳,更希望他们在以后的行程中对我的任性能多多包容。我知道自己是个野惯了的家伙,与这支严谨队伍的磨合,这才刚刚开始。
下午6点多,太阳暖暖地照在床上,把我从午睡的睡梦中叫醒。我坐在床上看书,心想:这样的好时光,就呆在屋里,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不知谁在外面大声喊:“仙子,出去玩了!”
我一骨碌跳下床,麻利地系好腰包,背上相机,来到院中。五部摩托已跃跃欲发。零哥见我出来,将一个滚圆的大西瓜交给我,要我抱着坐在后面。“这是准备去野炊吗?”我心里想着,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摩托很快出了城,向着空旷的原野进发。
我看到了草原,真正的大草原!寥廓无边,平坦无垠。太阳在西天高悬着,给草原镀上了一层明明的亮黄色。视线之内,没有车行,没有人烟,只有无尽的草原和摩托卷起的尘土。行者大哥带头驶离道路,后面的四乘摩托立刻像脱了缰的野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起来。
这就是我要的感觉!我多想催零哥加速、加速、再加速,可我抱着西瓜,坐不踏实,只好看着前面的摩托越离越远、越离越远......
夕阳下,草原边,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白点,仿佛碧海深处的一点白帆,向我们渐渐靠近。
“蒙古包、是蒙古包!”我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坐稳!”话音未落,摩托已然加速,向着白点全力冲刺。幸好我紧紧抓住零哥的衣服,才没被颠下来。
草原,我的蒙古草原,我终于来了!
曾经,想是雄鹰展翼于白云尽头
曾经,幻成雪骑奋蹄在碧草深处
曾经,欲用文字画你的姿容你的风采
可今天,被你的胸怀拥抱着
我才深深地知道:
没有目光可以穿透你的辽阔
没有语言可以写尽你的悠远
我的蒙古草原
这是一户刚搬来还不到两天的牧民,男主人叫巴图,他与妻儿一起住在这顶蒙古包里。他们在数千亩草场中放牧着上千只羊、几十头牛和一些马匹。“千亩、千只”,这些数字让我有些眩晕,可后来我得知,在草原,一户牧民拥有四、五千只羊都不为过,大家算算,羊,七八块钱一斤,一只羊压低了算可以卖五六百块钱,那么一户牧民究竟拥有多少财产?
见巴图准备立风车,大家不约而同上前帮忙。
草原深处,常常距离公路非常遥远,根本不可能通电。利用风车进行风力发电,就成了牧民们的首选。
立好风车,大哥们有的继续跟巴图聊天,有的忙着拍照。而我,悄悄离开人群,在靠近羊群的地方坐下。
一直喜欢独自享受自然、享受一切美景。尽管由于干旱的缘故,这儿的草有点稀稀落落,却不妨碍我对这夕阳下的草原狂拍。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主人家的狗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旁,和我一起进入零哥的镜头。
那会儿,还没经历过后来多次遭遇的人狗大战,不知道牧羊犬的厉害,要不然,我说不定当时就落荒而逃了。
通过取景框看到这温暖的一幕,我的心不禁有些潮湿。
夕阳下的草原,有着宁静、质朴的美。
看零哥拍的照片,真嫉妒老天赐予他一双特殊的眼和别样的聪慧。
大约晚上九点,夜幕中,我们返回市区。
第二日 东旗——贝尔湖——西旗
6月25日由东旗到贝尔湖至西旗草原穿越的路线图
25日草原穿越详图
25日,又一个朗晴天。吃过早饭,加满油,摩托车队向西南方向奔贝尔湖而去。
“达赉湖易到,贝尔湖难至。”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说的是因为贝尔湖位于中蒙边境,军事管制严格,道路难行,一般旅行社或个人包车都不会安排此线路。幸运的是,我们的领队行者大哥似乎天生不爱“走正道”,总是喜欢挑战高难度,所以,选择贝尔湖也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一路都是这样的砂石路,车行之时,颠簸得厉害。不知是杨大哥还是随心大哥率先下道,在草原上找到条土路。骑着骑着,砂石路上就只剩下行者大哥和零哥两部摩托。我奇怪地问零哥:“你看他们都下去了,肯定下面好走些。你为什么不下去?”零哥答:“大哥还在这路上,我不能让他后面一个兵都不剩。”我突然想:如果这是战争年代,零哥是不是明知是死都会紧紧跟随他大哥?
7点20分,车队到达四号渔场。远处的白房子是边防连队队部。
四号渔场是个小村寨。在这儿有两条去贝尔湖的路,一条是向左通过边防军驻地过小桥走近道直插贝尔湖北岸;另一条是右行在大草原涉渡乌尔逊河迂回到达贝尔湖。行者大哥通过向老乡问路和GPS导航,决定走边防路。
于是我们全体左转,不到半小时就来到哨所前。
大家主动下车,等待边防军检查。
我们只需要通过这座近在眼前的桥,很快就能靠近贝尔湖。
可是,边防军战士告诉我们,没有上级指示,他们无权放行。
在当地牧民热心指导下,我们准备从这儿渡过乌尔逊河。
为测试水的深浅,零哥率先下河,徒步涉水而过。
我也迅速脱下冲锋裤,将内穿的绒裤挽至大腿部,脱下鞋袜,拎在手中,准备过河。
零哥见状,回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并在前面为我带路。
河水清冽,陡一入水,我不由自主打了个趔趄。零哥说:“别怕,跟着我走。”边伸过手来拉住我。河水漫过了小腿、又漫过了膝盖,好在河底比较平整,水流也不太急,我亦步亦趋地跟着零哥过了河。这是我第一次涉过这么深的河流,心里免不了有些小小得意。
上岸后,赶紧将鞋裤穿好,毕竟对岸是六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露腿装俺可真不习惯。
就在我过河后不久,杨大哥骑着摩托一马当先过了河,所以,这次留下了所有人过河的照片,唯独没有他的。
正在做渡河准备的好汉们。
行者大哥
随心大哥
十六号车大哥
大相哥
最后,行者大哥将零哥的摩托骑过了河
在水一方的零哥
刚刚渡过河的男人们,迫不及待检查起自己的坐骑。人们常说:车是男人的情人,可我觉得男人呵护车时,更像是在呵护他们的孩子,那种一丝不苟的劲,恐怕连情人见了都会嫉妒。
渡后小憩
喜欢看男人骑摩托,尤其喜欢男人飙车或跨越障碍时刻不容发、全神贯注的神情。喜欢从骑手身上寻找男人驾驭的力量——不多言,却坚定执著、不可抗拒。
也许是我骨子里的狂野契合了摩托运动的实质,我是那么地喜欢坐着摩托在似乎永无尽头的草原上自由地飞。飞,一个让人心灵悸动的词,可又有几人在这短暂的一生能够真正地体会与享受?
我的幸运源自于我的冲动,更源自于这冲动背后所有理智的抉择。我只用了两三天时间来做一个决定,但支撑这个决定的却是连续几年对这支队伍的关注与了解。不要说网络虚拟,不要说距离遥远,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颗心通过自我的感觉在靠近或者疏远。
感谢边防军那轻轻一拦,让我们的贝尔湖之旅多出了整整半天。在这半天里,六乘摩托可着劲地在呼伦贝尔大草原腹地撒欢儿,玩得那叫个痛快淋漓。
其实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是顽童,只是这社会有太多的约束,让人不得不压抑自我的天性,做出一副沉稳老辣的样子来,个中甘苦,又怎一个累字了得!
户外,究其实质,应该是尽可能拓展了人的自然属性,收缩了人的社会属性。当人回归到大自然,远离了那些尘俗纷争,突破各种人为限制后,就真正回归了一种简单而又生动的快乐。
真实的大草原,根本不是我镜头里表现出来的这样,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地毯,上面缀满碧绿的羊绒,蓝天像顶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这地毯之上,天地相连处,并非一马平川,蓝天似乎朝着地平线不由自主地下陷进去,不知其深几许。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古人寥寥二十几字,胜过了今人的万语千言。
先上几张草原撒欢的片片(坐在飞弛的摩托车上拍的,效果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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