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地图,曾在她跟前打开过,就铺在她的膝前。当行程途经她家乡时,她乌黑的瞳仁立马变得很幽亮。那光里,有树的影子闪过,分明是长途车的窗外那一逝而过的景物。当她把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时,我和她,同时注意到了那片湖......”
——摘自出发前写的贴子
我的这篇贴子终于写完了。行程不再纠结,破碎的倒车镜也已更新。
在正常的行驶中,倒车镜,是用来观察后边的情况的。然而在时间的旅行中,我们没有办法开倒车,所以只能借助一面镜子,去回望来时的路。自从藏民的摩托车把它撞碎以后,我看到了割裂的风景与人心。
客观的讲,我们对藏区抱有太多的想象,以致于我们把太多的美好和纯净都寄予那里。其实,要整理干净我们的内心,只有适当的孤独才行。美好的东西自然天成,但只有宁静时才能体味。所以,当我回来后,重新审视我出发前写过的贴子时,我笑了。
我见到的美丽藏妹——娜木措那(不要看后面)
再来个特写——坐我身边的曲西卓玛
阳光下的小活佛
措普寺的小佛童
红尘中一大俗人
资料照片
昨夜的一场大雪,使翻山去云南的路,变得异常艰难。来来来,再次回味一下:温柔之乡,然乌温泉啊!
山路说:“哥哥,今天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一片雪白)
哥哥,圣诞节快乐!(有没搞错?)
享乐腐败的后果,就是遭受严刑拷打;给你酥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再次僵直!激情祼浴后的第二天,川滇交界处大雪封山!!
走还是不走,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片刻犹豫之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今天必须得走。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就不会下雪。我把轮胎气压放掉一半,并琢磨着如何寻找防滑链的替代品。
就在这时,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卖部,我看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我激动地问小卖部的藏族老大爷:“这货架上的铁链子怎么卖?有多少根?”
“这是拴狗用的,只有这一条,不卖!” 大爷回答说。
?!@¥#@*&*/^%$............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安静了,无语的时刻,可以听到自己血管里液体的流动声。
(请看,从然乌,可以直接去香格里拉。但路途有点遥远)
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这是好事啊,因为循着前车的路辙,后车爬山会较为安全
已经荒废的道班
但前车的辙印,很快又被新的冰雪重新遮盖。这下麻烦可大了!
想念防滑链了,万分想念.....
雪还在下!
前面的车被陷住打滑,不能动弹
下雾了,下雾了,是雪雾
当我看到四千六百多米的垭口时,路却不见了!
山高人为巅!(手中的雪块好象小气了点哈,当时应当抓一砣大点的,嗯)
川、滇、藏交界处的大小雪山,令人惊悸的路段。
由于长时间行驶,眼神又专注于盯着雪面,我的视觉出现了雪盲前的迷乱——看其它颜色时,色块的体积在逐渐缩小,仿佛只剩下中间的那一小块。我赶紧把一个粉红色的绒毛手机套扔到驾驶台上,让它始终处在我视觉的余光区间。但这一招并不管用。一片雪白中,那一点平时觉得很柔和的粉红,反而觉得是个分外刺眼的斑点。
强哥把他的墨镜递给我,问:“怎么出门前什么都不准备?”。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那里,能走多远。
(山路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粉红色的手机套
白色、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下车,察看打滑的情况
爬到大雪山的山顶,究竟用去多少时间,我没有去统计。反正整个上午,就是在一种全神贯注的紧张状态下渡过的。
下山时,遇见有上山的车。根据刚刚获得的体验,我敢断言,后面那台小轿车,是专门来当“山岱王”的!
人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点都不假。 就在下山的路上,最丢人现眼的事情,还真发生在我的身上了——虽然已走出了冰雪路段,但那些被车轮蹂躏得不成样的的土路,特别是路中间那些大凸梗,有时把我的底盘刮得“蹭蹭”的响。于是,我大胆地躲绕到没有车辙的地方通过,同时也想试一试我这车的越野性能,岂料到,这些“处女地”居然松软无比,短暂的兴奋之后,终于将我深陷其中,进退不得,所以.....所以......
——来,拖车绳侍候!!
翻过大小雪山后,我又在云南的境内越过一座“中雪山”(垭口4125米),洛克笔下的“香格里拉”,带着被阳光洗过般的面容,已浮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自此,我纠结的旅程,至少在地图上,已变得再无悬念了。
这是一次什么旅行?我问自己。还有,强哥他们怎么会在那时出现?真的是路遇同一个城市的单车孤人、从而引起了他们好奇吗?在藏区,那些在城市里还相互争夺着生存空间的同类(不管认识或不认识),是不是都变得惺惺相惜、都莫名生出了一股侠骨柔肠。
都说艰苦的环境会改变人,向善,或向恶。对此,我都通常理解为,要么,是为了争夺生存的资本而相互倾轧,要么,是选择相互依靠去共渡时难。
实际上,当你到达了藏区以后,很少再有城市人所注重的功利或成就把你牵拌。一旦远离了贪婪,人的心,就很容易走到一块。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那些艰苦苍凉、荒僻的进藏路上,在那样的不利自然条件下,我们很容易彼此支援、很愿意相互解难,而且,还自然而然。
我想,正是因为我们想要的东西已变得很少,再加上这里的什么你也拿不走(除了感叹),所以,我们才把一切都还予自然,把人类童年时期的挚爱,以单纯天真的形式,以自然之子的名义,赐与我们的同类及伙伴。
穿过香格里拉高山与草原,再跨过暮色中的金沙江,山的那边,就该到丽江了!停下车眺望一下.....
越雪山的那五个小时里,底盘下传来无数次拖刮的声音。双环车的非承载式车身设计,使油底壳处于一根坚固横梁的上方,安然无恙。消声器的尾节,被雪地托得蹦出了胶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油箱的底面,有明显的拉痕,但外形保持良好,决无渗漏。刹车盘里装满泥渣,曾发出让苍穹痉挛的声响。
裂口喘息的保险杠,破碎的倒车镜,点不亮的远光灯,让我到达丽江时,形同衣衫褴褛的流寇。
流寇的车,把香格里拉的暮霭,带到夜的丽江。束河古镇,游人如落潮般退尽,空旷的小街,灯火懒亮。强哥说:往往梦结束的地方,也是梦开始的地方。又有谁能知道呢?
(入夜,我们到达了丽江)
(束河古镇,店铺已经打烊)
流寇——古镇魅影
今夜......
丽江的早晨,总是显得有几分庸懒。束河亦然。这个旧称“十河”的古镇,是元代丽江的第十处村寨。而今,随着丽江自由行的时兴,它已成为那些闲暇之人的窝点:蜗进里边,就再也不想出来。
记不清有多久,反正有很久了,我都没把觉睡到“自然醒”这般境界,更不用说还要睡个“回笼觉”。这是一种什么生活?腐朽的生活?坠落的生活?想了半天,我都说不上来,但我喜欢!
白哥把多余的普洱茶留在庭院的小桌上,一早就出去搞创作去了。猴的房间里,有马桶冲水的声音。
昨晚,就听强哥他们说起:今天要从重庆空运几副“颜色”来,并嘀嘀咕咕怎样把吴老师先妥善送走。这三来一送,我是听在耳里,急在心里。
急什么急?
原来,强哥他们在出发前,曾邀请过的一位女士,而这位女士已于四天前飞到丽江(这也不该急呀),猴子和强哥他们之所以不想带上她,是怕她出现高反、拖累行程(还是不该急呀),但在路上,他们见我孤身一人,又信誓旦旦五一前要返回重庆,便隆重把她推出给我,想让我在丽江陪他们哥几多呆几天(急了吧!)
彩云之南,曾有过旧人的影子;川西那边,还有尚待删除的未接来电。为忘却而出走,我曾顶风冒雪,为记忆而穿越,又才千里跃进,难道说,在玉树的封面下,真暗藏着行程的B计划?这是谁的B计划。
今天,4月27日。在这个暧昧的地方,我看见村上春树了~~~~一个小酒吧,她有婉约的名字——《且听风吟》
........
........
没得恁个恼火
酒吧,我消费不起
工作, 又没有这位兄台的忘我境界
久住,还怕这些花草惹出事端来
呵,在这些地方吃饭可不便宜
有免费的故事进去听听——“请问先生要杯什么饮料?”
看来只能与纳西老大妈为伍喽
可怜的老马
享受古镇的蓝天和阳光吧
昔日的情怀
我一直很纳闷,束河古镇,比起大研古镇睡得要早,但却比后者起得要晚。在明朝时代,木府的土司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中原匠人,以作修建大研和白沙古镇之用。在如此一个神仙都不愿出门的地方,我难以想象,那些工匠是如何消磨掉他们的手艺的。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第一次在早晨刚起床,就可以享受到如此温暖的阳光。于是,我和强哥在庭院里把茶具打开,烫擦干净。
今天,我们要等人。我们不喝普洱,我们改喝铁观音。喝着喝着,让我发呆的一刻,到了......
(在茶还没摆开之前)
出门张望了一下,感觉客栈外没什么特点
发呆的时刻说来就来
在这里,发呆,是一种常态
淋浴在阳光下,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束河随拍
这一段故事该不该写出来,事先需不需要征求它人的意见,我心里也没底....
丽江,是一个令伤感变成美丽、化忧郁为缠绵的好地方。在一起发呆的日子,一秒,也仿如天长地久,而一生一世,仿佛也就瞬息之间。
有诗人就说过:最浓烈的浪漫,并非高潮时的那云雨相欢,而是心有灵犀之时....却无言相伴。
我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反正被太阳晒得倦懒时,有一口无一口的茶水,拂过庭院的小风、还有清脆悦耳的那半声驼铃,寂静之中,令我有点飘飘然......
“美人靠”与“空衣架”
似水流年
廊桥遗梦
农家小院屋檐下,安安静静晒着太阳的樱花
再怎么看,也没看个“明白”
在一次结束发呆时,我无意间望向对面客栈的二楼:雕花的窗棂,在清晨的逆光下,藏在一片古旧的阴影中。窗前有一台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一个女孩子,正在电脑旁梳妆。由于距离较远,我听不清里边正播放着什么曲子。这是一幅光影反差强烈、年代对比悬殊的音响诗画。
当时的情景,令我想起有一次在丽江古城小住时,也是一个阳光落满庭院的早晨,不知从哪个客房里,传来斯梅塔纳的交响乐《沃尔塔瓦河》。那旋律,伴着玉龙雪山脚下的溪水,曾作为一种旅途中的意象,长久定格在我对丽江的记忆中。
古镇的生活,也使人容易产生信任和亲近。客居的人,对缘分的笃信,使每一个瞬间,都可以开启一段旖旎,诠释“生活在别处”的含意。我是这样,粉红电脑的主人,也是这样。
这就是丽江,这,就是束河......
...................
...................
(省略叁千字)
我不能、也没办法把我旅行的每一个点滴,都写进贴子。我要留下一些。我不擅长写香艳的故事,就象有的歌手走的是“苦歌”路线,唱甜歌时,面部表情与歌的风格始终无法做到和谐统一。我也怕被故事的对象和漫长的时间追问与铐打。因为涉及到情感互动的事,有的东西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有的东西也无以言表。回忆,可以用心去完成,或者在路上寻找。生死一线也好,风情万种也罢,行走中的人生,总会给你不一样的感怀。
看贴的哥哥,无论是当头棒喝,还是拈花微笑,我都只求心意相同,那就是Let"s go,on the way !对于悟性高、阅历广的大侠来说,我的贴子也许太长了。所以,我要迅速结束我的絮絮叨叨。
藏区真的不远,仿佛抬脚就到。把一段记忆掩埋去的路上,然后乐活在丽江那样的古城,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凡人的享受。为什么要苦一路呢?何必要一路都苦呢?
干净的眼神,也许我没能找到。但我看到了那片湖。我一个人就站在那湖边,我与它良久对视,就象她刚刚从川西来重庆工作时的一样,在我的眼前,是还没有解冻和开化的生涩与羞怯。
干净的眼神,也许我已经看到了。他就那样站在我的镜头前。小小的年纪,目光却那样的淡定坦然,不,应该是超然!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什么都在里面。他,是一位已经得到转世、但还没座床的小活佛——多吉.额松音波。
在我去措普寺的路上,我见到了藏族姑娘曲西卓玛,当时,她正在哽噎着一盘蛋炒饭,当我把一杯水递给她时,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当年那个她,已经消失了的瞳。
......
......
但相见又能如何。在无可名状的现实面前,我所能做到的,就是不让一次心的旅行,又变成另一个囚笼,从起点、又回到起点,从里面、又回到里面。所以,当我发觉文字在向我内心穿刺时,我决定结束文字的旅行。又一次出行,正在发酵。
小活佛的双眼(请与他对视)
曲西.卓玛(请与她对视)
燕妮的阿妈(请与她对视)
藏族学童 益西多吉(请与他对视)
措普寺小野羊(请与牠对视)
我看见了那片湖,我终于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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