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前无法想象的剪影。不是为画幅的本身,是这张剪影的背面想要告诉我的真理。
我从川藏路上所遇到的神,我在阿里所感念的佛,统统被青藏线的厄境所驱逐。自己内心的法则性的坚强,被现实的困难所摧毁。从唐古拉山口开始的路上我逐渐丧失了同情与想象力的本质,从灵魂,从肉体上肆意地放弃着自己。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心中的神已经被操纵可可西里的雪、风、泥、水的魔鬼所堙没、烟消云散,甚至衍化成了长袖挥舞的魔。这整整一天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肃杀的乐曲。
谁能理解这其中的玄妙呢?
在这魔影里羸弱的我们战栗着、痛悲着、却无可奈何,但是,那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生命,他们轻轻的走到你的面前,无声无息的就闯进了厄困你的世界。他们用自己的曼妙的步伐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那看似无比强大,比魔戒中的魔多大军还要强大而可怕,可怕到让人绝望的魔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大啊,他来自自然,他打破神圣与世俗,理性与感性,精致与粗糙之间的平衡。
余声过后,我感到阴霭的天空中只有层叠与斥逐的乌云:那深墨的,如发亮的利刃上着了一层干枯的血迹;那灰白的,如战死武士的面色;如女人失眠后眼角的青晕,低沉下多少惨恻的哀意,都由那灰色层云中弥漫了我的心头。